昨天跟媽媽大吵了 24年來第一次
我是獨生女 爸媽20歲就生下我 那時爸爸還沒畢業 學校也在外地 一直到四歲都跟他不親
但媽媽也不是一個人帶大我的 童年回憶都是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經濟算富裕 印象中媽媽沒有穩定工作 常出門花錢 奶奶對她非常好
記憶裡對媽媽是又愛又恨 從小就常對我不耐煩 管教也很偏激
國小一年級時 因為常常忘記帶作業回家 有一次她把我關在門外 不是公寓樓梯間 而是公寓樓下路邊
那時是晚餐時間 有路人經過關心我 我哭著說被媽媽趕出來 一直躲在門後的媽媽氣沖沖的開門罵我亂說話 然後打發路人走 當時的我真的一頭霧水
常常都是這樣激烈教育後 又像沒事一樣繼續當母女
一直到10歲那年 奶奶生病過世 爸媽離婚了
從小就常在我面前大吵 不管我害怕的大哭
我媽還會吵到一半開門下車 把我也拉下車 半夜在路上走著...
我知道他們是終於不用顧慮奶奶 可以結束了
在那之後 每次跟媽 還有她娘家親戚見面 總是對著我說爸爸的不是 說他外遇 叫我要好好對待媽媽
所以我從國小開始 就會不吃不喝 把零用錢存起來給媽媽 就是希望有一天她有錢了 可以接我過去一起住
因為她搬走那天哭著對我說 要我跟爸爸住 她養不起我
後來才知道 她因為工作賺得不多 那些錢都花掉了
離婚的那幾個月 爸爸異常疼愛我
爸爸的個性到現在都沒變 下班後就是找朋友 玩樂不受拘束
所以那段時間我受寵若驚 回想起來大概是為了不久之後新歡要搬進來做準備吧
因為他們沒登記 就叫新歡 阿姨吧
阿姨對我非常好 但僅止於朋友的程度 並沒有彌補我母愛的感覺
他們也常出門約會 爸爸除了給我零用錢 很少關心我 只有犯錯時才會責罵 而不是教育
我也養成了心事都不說的個性
上了國中 我變得叛逆 交了男朋友
由於對方是老師眼中的壞孩子 班導把事情告訴爸爸 希望他管教我
而我爸命令我禁足 除了上下學 不准出家門
正值青春期的我 放學沒有多餘時間跟同學們慢慢聊天步出學校
必須在十分鐘內出現在校門口 上車回家
連同學打來家裡都要被爸爸監聽 或質問
假日則是爸爸自己出門約會 然後不定時打電話回家確認我是不是乖乖待著
就這樣度過國中三年
此外從小也被逼著不能考低於80分
高中 我考上了最好的高職 選了根本沒興趣的科系
值得高興的是 也許是換了環境 我的門禁變成九點
高二時認識了現在的老公 我可以把痛苦的過去都跟他分享的人
21歲 三年前爺爺過世後 我懷孕了 經歷一番家庭革命後結婚
老公提議住在娘家 讓我比較方便
阿姨幾年前也搬出去了
媽媽也不用怕尷尬 偶爾會來家裡幫忙
也許是從小沒跟媽媽生活
平常帶孩子 調教不懂做家事的老公已經夠累了
還要應付媽媽來家裡時的碎念
指指點點說一些 現代已經被推翻的迷信 等等
不反駁她是因為我媽很玻璃心 也很常情感綁架
跟她有點小爭執 她就會語帶哽咽的說：我是妳媽欸！
從來不會檢討自己
常對我抱怨 要是我沒懷孕 就可以好好讀書賺錢 出人頭地了 我知道她只是想讓我滿足她的期望
也會說她工作不順利 很辛苦
但又常買東西來 然後說 為了我花了多少錢
讓我無形中又增加一些壓力 因為擔心她心疼她
就在昨天
產後累積的憂鬱 情緒
因為我媽又在碎念：為什麼孩子又感冒
：為什麼餵個藥讓她哭成這樣
：你們到底怎麼照顧孩子的
說一些風涼話
邊說還邊打我幾下 雖然是無意的 但真的很痛
後來我擺臭臉 不想說話
我媽自己突然爆發了 說我為了小事擺臉色給她看
說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我就不想忍了 也說了一些當媽之後覺得自己小時候很可憐的事
她說了一句：對 都是我的錯 就哭著開門走了
我後來想想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說出那些話讓她傷心
但一直忍耐我也很痛苦
因為她前陣子還拿當年「因為我忘記帶作業 把我關在樓下 從此我沒有再忘記」這件事 出來跟別人說嘴
好像這是很成功的教育？
讓我實在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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