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UB過後的那天 (7月31日), 我以為他對她已經撤底死心了. 而我們也該回到正常的生活.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直覺, 隱隱約約的讓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他仍然時不時在檢查他的手機, 他仍然隨身帶著他的手機.
我覺得如果他決定好要回家了, 那一切就該切的乾乾淨淨. 事情已經發生半個月了; 他該刪除她的MSN與SKYPE了. 我要求他做, 但是他堅決不肯. 他拒絕的原因是覺得我不相信他, 所以他不肯刪. 他要直到我相信他的那一天, 他才肯刪除.
我不懂這是什麼說法, 對我來說, 這個理由荒謬沒有邏輯. 如果他覺得我不相信他了, 他不是更應該要撇清以證實自己清白?
在爭執下, 我仍然沒有遵守該"冷處理"這個原則. 我自己登入了他的SKYPE, 把她的Account刪除. 我也登入了他的WEB MSN, 把她的Account給刪除掉.
當天(8月3曰), 他又變得易怒與不悅. 晚上下班時, 他堅持想要去找他一個多年男性友人聊聊. 他說, 他也想要把他的心情跟一個人聊聊.
我還是讓他去了. 在他出發前, 我要求他, 如果他忍不住想要去找那個女人或是打電話給她, 請他先打電話給我. 請他先想想在家裡的我和小孩, 在等著他回家. 他答應了.
那晚, 他帶著醉意回來. 躺在床上的他, 背對著我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他說他做了很多錯事. 原本品格高尚的他, 大家都會瞧不起他. 我心疼不捨他, 抱著他的背, 輕聲安慰他. 我想, 我的他總算回家了.
隔天, 我卻發現他的手機有不正常的通話時間. 在追問之下, 才知道他還是背棄他的允諾. 他還是打電話找了那個女人. 他還是放不下她, 他還是想要找她問清楚.
我不懂他究竟想要問清楚什麼?
我不懂他究竟想要什麼? 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我哭著問他, 你還是想要她也想要我嗎?
他說, 這是不可能的, 你不會同意的, 不是嗎?
這是宣告, 他還是想要她? 他還是放不下她?
他說, 他已經徹底跟她斷乾淨了. 這就是結果. 我已經大獲全勝了. 請我不要再追問電話的內容了.
我不覺得我是勝利者.
他答應過我, 他會先想到我再打電話找她. 他還是沒有做到.
他說他不知道打那通電話, 對我有什麼影響. 他只是想要知道她有沒有哭, 他只是想要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但一切都結束了. 他不會再跟她聯絡了.
我不知道接下來我是怎麼渡過那幾天的工作日. 我覺得被更深層的背叛. 我覺得他放下了那根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我試圖再去相信他這一次. 即使我覺得這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已經是滿口謊言了. 他為了她, 不守禮教, 道德淪喪, 也是非不分了. 但是我仍然在騙自己, 或許他是被狐惑了, 或許他只是一時迷失. 我不會看錯人, 我得帶他回家. 我得相信一切都結束了.
我躺在他的身邊, 他仍然是清晨五點左右起床; 睜開雙眼想心事. 那個在pub當調酒的女人總是在五點下班, 傳簡訊給他. 他還在等她嗎?
我問他, 為什麼他總是那麼早起床想心事. 他說, 他在想要怎麼樣好好經營這個家, 要怎麼好好規劃我們的未來.
這一切對我來說, 還是不正常.
但是我已經無法一直待在他的身旁, 我想要離開他幾天, 讓我自己的腦袋休息一下. 我帶著小孩回娘家住幾天. 我也希望他可以整理自己的心情沈寂一下.
小孩回娘家就開始生病. 一度發燒到41.5度. 我著急, 我也自責. 我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太疏忽孩子. 孩子是在提醒我, 他很需要媽媽專注他吧? 孩子反反覆覆的發燒著, 我的心情更是不斷地煎熬著. 是上天在懲罰我嗎? 因為我拆散了真愛的他們嗎? 因為我強求不該我的他嗎? 我求上天把所有的苦痛降臨在我的身上. 孩子是無辜的, 他是這一切中受傷最重的人之一, 他沒有選擇,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家毀; 而他還要受著病痛.
在激動無助的夜晚, 我發了簡訊給他. 我真的不懂, 為什麼他捨得這樣對我和孩子? 為什麼要讓他們的愛與快樂建築在我和孩子的傷痛上? 為什麼他們歡樂的後果與代價是我和孩子在負擔? 而他們2個只負責相愛與快樂?
我們也不是沒有錢, 他卻始終找各種藉口不買房子. 他花時間與那個女人相處, 把老婆和孩子放在娘家. 我沒有家, 我始終如此來來去去. 但是我沒有一個我自己的家.
他回了簡訊給我, 跟我說他是真的愛我的. 他想要與我建立一個家. 他說他很擔心我的精神狀況. 孩子生病是難免的, 不要老往壞處想.
我該相信他了吧? 我該相信8月3日那之後, 他們都已經結束了吧?
8月12日, 我忍耐不住自己的心情, 在他下班後, 偷偷打開他的電腦看他的資料. 我知道, 如果我發現愈多, 我會愈痛. 但是我想要確定他們已經結束了, 我不想要再被騙下去, 我也不想要再反覆我的心情了.
當我看到他的網頁瀏覽記錄時, 我真的悲憤難平. 他也是一樣沒有法子專心工作. 他在網路上搜尋所有跟她有關的資料. 每一天, 他都在搜尋.
我立刻離開公司, 打電話給他. 要求他誠實說清楚. 他依舊抵賴. 並且對我偷看他的隱私不悅. 逼急了, 他說他只是好奇, 他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沒有法子控制自己. 我打電話給婆婆, 要求她幫我把孩子的衣服穿好. 我現在要坐車回去把孩子接走. 我們沒有機會了, 我也真心誠意成全他們祝福他們.
婆婆在電話中不斷求我回家去談. 我說, 我會回家去. 但是請幫我把孩子的東西整理好, 我要帶走我的孩子.
這之間的幾天, 我曾經跟他說過, 我不想要再寄住在娘家了. 我想要買房子自己住. 我希望他可以買房子了.
我在7月23日約了房仲, 也準備了資料. 但是他希望我再緩一緩.
他說他不確定他要不要跟我建立這個家. 他願意給我一筆錢.
他建議我去買一間小套房, 剩下的錢, 我可以跟女兒好好的利用過日子. 因為他無法再給我其他錢. 他需要錢過他和她的日子.
當我回到公婆家時, 他不在家, 孩子也被他帶走了.
取代的是2個備戰的老人家, 公公和婆婆.
婆婆紅著眼眶求我再原諒他, 公公也流下眼淚叫我賣他個面子.
我哭著跟公公婆婆說, 我已經辛苦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我想放棄了. 我現在只想接走我的孩子. 請還給我我的孩子.
婆婆仍然在替她的兒子求情: 他說他已經沒有跟她聯絡了, 為什麼你還不能原諒他?
原來, 他什麼都沒有跟公婆說?
在激動下, 我也無法再替他掩瞞一切. 我把他仍然打電話給她, 仍然在網路上搜尋她的資料全都講出來.
公婆仍然一昧的要求我要原諒他.
我不想待在那個地方, 我不想待在那個充滿他的味道的地方, 我就要不能呼吸了. 我除了尖叫跟哭喊, 我不能思考, 我隨時就會昏厥. 公公婆婆一步一步的逼近我, 一直輪番要求我要原諒他們的兒子, 把我逼在客廳的角落裡. 我真的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巴張合著, 像是惡魔一樣的準備吞下我.
我只記得, 我大喊了我也有爸爸媽媽. 如果你們要這樣逼我, 我也要叫我爸爸來. 我公婆才稍稍離開了逼緊我的角落. 但我公公仍然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 我一直喊很痛, 求他放手; 但他說他不能讓我走離家門.
他帶著孩子回家來了. 他把我拉進房間把我鎖在房間裡.
他說他真的不覺得上網搜尋她的資料有什麼錯誤. 他只是真的很好奇, 想要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跟他說, 她會聽著"給我一個理由忘記"的歌來抽離忘記對他的感情. 他不懂歌的意思, 所以他才反覆的聽著.
他說他對她沒感覺了.
他真的對她沒感覺了嗎?
沒感覺還會不停的上網搜尋她的資料? 還會反覆聽她提起的歌?
那個晚上, 我想, 我們是該結束了. 我努力夠久了.
以後我回想起, 我不會怨恨自己輕易放棄. 對於孩子, 我也會有交待, 我不是沒有努力過, 就讓他變成單親家庭的孩子.
我要更努力一點, 教育我的孩子. 他雖然沒有爸爸, 但媽媽會加倍愛他. 媽媽不用再擔心, 如果不把爸爸當優先, 爸爸就會再背叛我們一次. 我的孩子會完全擁有我的愛. 他不再需要當分母.
那個晚上, 我安心的沈沈睡在我們的床上. 睡在那張我們新婚買下的床, 睡在那張我們甜蜜過那麼多年的床上, 睡在那張他曾經躺在上面想著她的床上. 我突然覺得輕鬆了. 幾個月以來, 我睡得最沈的一晚.
他一直自信滿滿, 我是無論如何都離不開他的. 所以他一直以她會優先, 因為他知道我一定會在這裡守侯.
但是當他發現我可以選擇放棄他, 放棄這段婚姻時; 他真的慌了. 他在房間內走動, 他在低吼, 他在我睡著的耳邊低喃.
我終於被他吵醒時, 才發現他紅腫的雙眼. 他一夜沒睡. 他真的慌了.
他這才認真思考, 他失去我的可能性.
他這才認真思考, 失去我的日子.
17年對我來說很長, 對他也不短. 我們都是彼此相處過最長時間的人, 我們曾經長達9年的時間, 完全24小時相處. 只有我和他. 我們分享彼此的歡樂, 我們分享彼此的苦痛, 我們分享彼此的成就, 我們也分享彼此的時間.
當我睜開雙眼時, 他親我. 他跟我說他真的無法想像沒有我的日子.
他想了一夜, 他真的不能沒有我. 他不知道沒有我的日子, 他要怎麼過.
他說他人生的重大決定, 都是我替他做的. 他能有今天, 全都是因為有我. 他不能失去我, 他不知道沒有我以後, 他要怎麼生活.
對於一夜沒有睡的他, 我居然不心疼了,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 他人生的重大決定, 我只能再替他做一個最後的決定-- 我成全他們, 我離場, 我祝福他們.
雖然知道的愈多, 會痛的更多. 每多查清一件事, 就等於在自己的傷口上劃刀. 但我就是忍不住要窺探追究, 我究竟曾經被騙多少.
在我辛勤工作, 在我疲於奔命, 還不忘向眾神明祈求他的平安健康與事業順利時; 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事.
我拿不到他的手機通聯記錄, 但我成功登入了他的SKYPE. 查閱了他的SKYPE OUT帳單記錄.
看見他已經有七, 八個月都在半夜起床打電話給她. 每次都長達一個多小時.
我以為我會再次激動; 但我沒有.
我只覺得他好可憐, 好可悲. 過去的幾個月, 他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啊?
白天無心工作, 沒有法子照顧好妻兒; 晚上也無法好好入睡.
難怪回到我身旁的他, 總是不分日夜的都在補眠中.
但我更清楚的發現, 我...不在乎了.
我打電話給再次出差中的他, 告訴他, 我看了他的通聯記錄.
他以為我會再次崩潰, 再次哭鬧; 他有心理準備要應付我了.
但是我不哭, 我不鬧; 我跟他說, 我覺得他很可憐, 他過了這幾個月不像人的日子. 我淡淡的跟他說, 我不激動也沒有生氣.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他以為我已經放下這件事了, 他以為我已經讓這個痛過去了.
但是, 如果我還確確切切的痛著, 我知道我還愛著他, 我還掛記著他. 但是我沒有感覺了, 我已經準備好離開他了.
電話那頭的他, 難掩激憤與驚訝. 他以為我夠堅強, 他也以為我對他的愛足以抵擋狂風暴雨, 他也以為我還是在這裡守護著他的家.
他驚慌, 他失措, 他瘋狂打國際電話給我. 對於這個愛了17年的男人, 我感覺到是陌生感.
他要我忘了這件事, 他要我不准再想起這件事, 他要我回到正常的生活, 他要我回到過去.
可是, 為他滿載的愛及勇氣, 我已用盡, 無處補充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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