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一 人生中的兩個媽
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媽,其中一位當然是親身媽。
是她..讓我一直活在沒安全感的世界,耳提面命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處處打擊我的自信,只為折斷我的羽翼,讓我飛不走,永遠待在她身邊。是她..對我用盡各種暴力攻擊,讓我活在家暴的陰影中。
猶記下定決心要遠離她的那晚,我才剛滿十九歲,當我正在埋頭作報告的同時,她突然說:『我覺得我好像一直在妨礙妳,因為我不准妳沒回我話,但是妳在做報告很忙,我又一直叫妳做東做西的,感覺上在拖累妳。』當時我在心中大喊:『知道妨礙人家就安靜點,聽妳抱怨人生多悲慘聽了十多年了,一小時不聽我也不會忘記!』但嘴裡還是逞強的說:『沒關係啦!我慢慢做..』
請恕我如此虛偽,說實話是會死人的,這種對話幾乎天天上演,接下來就是親媽哀嘆自己的人生多落魄,生活得多拮据,多被人看不起,為了照顧孩子多辛苦,而我呢??繼續我的內心戲:『落魄?拮据?你幾乎每個禮拜出門逛街沒砸個上萬塊不會罷休,去電動玩具場也一口氣玩通霄,不用花個好幾千嗎?看不起??你自己一直塑造這種可悲的形象,誰看得起妳,照顧孩子????天啊!從小學三年級開始都是爸爸賺錢給妳,我在服侍妳的大小事耶!還要在你和爸或姐吵架時充當出氣筒,叫我進去讓妳痛打,這樣爸爸就會屈服,你要多少錢都給妳,這樣還不好喔!』
碎唸到大半夜後,她開始引人上鉤的老戰術
媽: 『學校附近租房子要多少錢?』
我: 『大概一學期兩萬多吧!』
媽: 『那你要不要搬出去住?比較能安心讀書』
我: 『不用啦!家裡還好..』(好~心~動~啊!)
媽: 『可是妳一直被我打擾也不好,我覺得我逼妳太緊了,畢竟妳也已經大了,應
該有自己的空間,我只會拖累妳。』
我: 『沒這回事啦!』(啊~~~~妳不要再說下去..我快受不了了)
媽: 『真的..我決定要放手了,妳需要自己的空間,我太依賴妳了,我也該學著獨
立,或許可以出去上班!』
我: 『妳身體不好沒辦法出去上班啦!在家休息就好!』(我真心覺得媽媽的身體比我狀況更好,因為幾乎每天打小孩當運動嘛!)
……………無意義的對話持續到凌晨,我已經開始心煩的語無倫次了,可是以前有耐心和她撐下去的,我也不懂今天怎麼如此心服氣躁,就中招了!.......
媽: 『我還是覺得妳應該搬出去,我算過錢了,夠用的,我們負擔得起。』
我: 『是喔!』(中招的開始)
媽: 『那你覺得要住哪一區好?』
我: 『不知道耶!真的要的話再跟同學去看啊!』(完了…)
媽: 『所以妳明明就想搬啊!』(耗了一整晚就是要釣我上鉤,我這白癡還真中了!)
我: 『妳一直這樣說,感覺上是妳想要我搬啊!』(19年來第一次用不耐煩的口氣回
話,下場…當然慘)
這時候的媽媽已經呈現攻擊火力全開的狀態,整個人站在床上,激動的揮舞手中的遙控器(它造成過我不少瘀青,打壞還是我修的咧!算另類戰友嗎?)
媽: 『我就知道妳想走很久了,翅膀硬了想飛了是吧!妳以為是誰養妳到這麼大,是誰省吃儉用給妳花,是誰…』(文多不贅述..至於我的感想..同上面的內心戲)
我: 『我不想再當僕人了啦!』(感佩我當時的勇氣..現在的我恐怕無法再說出一樣的話來,那時應該是理智線已經斷了!!)
媽:『什麼叫僕人,這些都是妳該做的事,哪裡過分了???妳說啊!』
(是是是…我從小三起要打理妳的三餐,要做所有的家事,還要應付妳所有的情緒,當妳的沙包,到了高中大學還要每天五點起床幫妳準備早餐和午餐,下午放學要想辦法六點以前回到家,如果塞車沒趕上到垃圾的時間就要面對妳一連串砲轟我去當落翅仔的言論,還要騎腳踏車從五股騎到林口山上幫妳租言情小說,動不動就好幾天不讓我睡覺,因為妳沒打過癮..以上..都不過份,一點都不過份!)
我:『我無法再回到從前了,我想當〝自己〞,我要有自己的生活,我要有時間跟朋友出門逛,我要有時間安心做功課,我要有時間安心的睡覺!』(怨氣~~一次發洩是很恐怖的,完全控制不住這些話..自己說出來了!)
媽:『什麼叫自己的生活,什麼叫回不去,為什麼回不去..』
我:『我就是不行!』
媽:『那你把身上的金子都還我,然後滾..』(是妳逼我戴的,我一向討厭金飾,是為了讓妳出門去炫耀才逼我戴的)
看見毅然決然摘下金飾一點也不在乎的我,發現此招無用的媽媽急了,馬上想改口說:『把你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還我再走!』
我:『知道了!』(我豁出去了,人為自由亡啊!不過當然沒那麼簡單)
媽:『把妳的肉割下來還我,那是我生給妳的,是我的東西!』
我:『妳明知不可能!』
媽:『妳滾..』(我真的拎一包衣服就走出去了)
……………在門口時…………………
媽:『我會打電話跟你爸說你離家出走了,妳不要接他電話!』
天啊!!!原來今天的一切就是為了要逼我出去讓父親擔心,這樣她就可以要到更多她想要的東西,我這個女兒從頭到尾根本一點都不重要,只是她的一隻棋子罷了!殊不知我一出門就打電話給爸爸,根本是爸爸送我到朋友家去的,後來雖然有又被逼回家,但幾個小時後我就又出門了,換爸爸接手處理,接著…在父親中風倒下前,我都沒再見過她,而且說實話,一點也不想她,我只想躲得遠遠的,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後來週遭朋友都陷入被〝鄭媽媽〞騷擾的噩夢中,我只能感謝這些朋友,當初第一時間決定掩護我、保護我,大家都用極高的EQ在面對我媽,甚至向我拍胸脯保證如果我媽真拿刀到學校來,他們會掩護我的,但為了大家的安全,我選擇休學,讓她知道我不再出現在校園中,也讓朋友安全無虞,自己則可以專心上班賺取生活費。
雖然她在生理和心理上帶給我極大的痛楚,但我必須說,這些磨難對我還是有好處的,上班時,我比較耐操,因為家裡更操嘛!所以除了剛開始的三年常有挫折和摩擦,至少我沒放棄熬過來了,結婚後,媽媽禮數做足的功力我完全複製下來,加上我天生貼心的個性,可以說是輕鬆融入,當然,除了一些特定份子無法溝通,在現在的小家庭中,我一手打理所有家務、照顧孩子可說是輕而易舉,這些都是之前磨練出來的,我身上沒有現今草莓族的影子,因為我沒有有錢的老爸和溺愛的媽媽,但是有時會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現在熬出頭了,如果能去除每晚作惡夢複習以前的恐怖經歷的話,我現在的生活大概就是滿分了!Anyway,的確是當時的〝惡夢〞造就今日的我..所以我還是要說聲:『媽媽…謝謝妳!』
(原作者於 2011-04-20 08:55:57 重新編輯過)
第二位媽媽則是老公的媽,也就是我的婆婆。
通常婆婆這兩個字是令所有女性同胞聞之色變的名詞,但我遇到的卻是全世界最貼心又可愛的婆婆,婚前曾經接到婆婆特地打來的電話
「小琪~喜歡吃什麼要跟我說喔!不要說當媳婦啦!我就把你當女兒一樣疼啦!不要客氣喔!」
當時聽在耳裡,心裡的小惡魔還偷偷在想:『阿姨在幫兒子拐老婆吧!不然我們又還沒要結婚??』
事實證明,婆婆是真心想對媳婦好,她還親自對我說過:『我不會勉強妳做不想做的事,放下心好好照顧自己一家就好』,我不在場時她也對老公說過:『小琪缺母愛..不怕,我母愛最多了,來讓我愛就好』,在我生病時陪我看醫生,還逗醫生說我是她未公開的小女兒,這句話對我這個從小追求〝被重視〞、〝被需要〞的人..彌足珍貴。(是的媽咪~~你說過的話我都放在心中呢!)
生下女兒後幾乎得了恐慌症的我,也即時得到婆婆的幫忙,她和保母完美的搭配,讓我在做好心理準備前有足夠的緩衝時間,半年的時間,成就了現在人人稱讚愛女兒的好媽咪,如果當時的我一直處在驚慌中,或許..我會走入原生家庭的惡性循環中,成為一個怨天尤人又憤世嫉俗的壞媽媽,有這樣的好婆婆,是我再多寫幾萬字也無法完整表達我心中的感動和感謝的。
之前在原生家庭經過十多年的磨難後,我答應自己絕不再讓自己受委曲,偏偏踏入婆家後有許多因素令我不得不低頭,但低頭的原因…就是為了不讓婆婆難做人或丟臉,我努力的顧好自己這一家,也是因為她說過她對媳婦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把自己的小家庭顧好,其他她無所求,面對這樣的婆婆,怎麼忍心讓她操煩或難過。
婆婆是個辛苦的女人家,一輩子光陰砸在一家五個男人身上,還要花心思照顧其他兄弟,但得到的回報卻是少之又少,甚至到了五十多歲還得一肩扛起不負責任的小兒子丟下的一雙女兒,看在旁人眼裡,包括我..都覺得不值得,因為兒子並不會感謝他,大家都清楚他覺得『嬤帶孫』是〝剛好而已〞,在小兒子走投無路回家時,她雖氣但也繼續收留,還要承受眾人的不諒解和責罵、教訓,沒辦法….這就是當媽媽的無奈,怎樣都是自己的肚裡肉,連媽媽都不要的孩子,大概也沒希望了,或許婆婆就是抱著想用愛感化的心情一再重新接納他,但連我都想說:『別管那個不知感恩的傢伙了!』因為我看著婆婆腳痛還得硬撐,除非重感冒不然絕不關店休息,她不是為了自己要有更多錢過好日子,而是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別人收拾爛攤子,更不用說現在還得負責兩個小孫女成人前的生活費和教育費,真的太辛苦了。
我衷心希望所有的亂源有結束的一天,讓我的婆婆能夠毫無擔憂和遺憾的微笑過日子,她不喜歡讓旁人知道她的辛苦和為難,堅強的背後隱藏多少淚水無人知。撇開是否值得的問題,她所展現的不就是一個偉大的母親所擁有的美德嗎?無怨無悔的愛、用心的付出、不求回報、費盡心思的撐著整個家,這是她令我敬佩的地方。
我常對老公說:『你們家的兒子不懂得惜福,包括你在內!』,他們被包裹在媽媽無私的愛中太久太久了,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對我而言,這種母親大概是要好幾輩子的福氣才能換來的,所以我總提醒老公要多回去吃飯,因為婆婆告訴過我她會想兒子,也提醒他要多噓寒問暖,別讓婆婆覺得孤單,讓她了解兒子的心裡永遠有一個特別的位置是她的,當然..身為媳婦的我也會一直將婆婆放在心上,或許很多地方我仍不夠成熟,需要她的帶領或教導,但至少我會努力去做個讓她放心的乖媳婦,希望她能夠一直健健康康的,等兩個孫女大一點可以放手的時候,我們要帶著妳和Mina一起玩遍各地吃遍美食喔!我敢說…我應該是極少數真的有愛上自己婆婆的媳婦!
貴人篇
叔叔嬸嬸一家是我的最佳範本,看兩個樂天又貼心的堂妹,就知道叔嬸的教育是成功的,叔叔的笑聲是他的正字標記,聽到那誇張又有元氣的笑聲,會讓你覺得〝一切都沒問題啦!〞,而隨性可愛有點小迷糊又懂得享受生活的嬸嬸,我覺得她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從小我就被用洗腦的方式灌輸鄭家人都討厭我只愛姊姊的恐怖觀念,到了離家出社會後,才發現叔嬸用他們的方式在幫忙、保護、疼愛我們這對姐妹,雖然我父母親之間的問題帶給他們極大的困擾,但面對我的時候,他們從不居功也不抱怨,是用公平不遷怒的態度在對待我,我從未做過什麼幫助他們的事,但叔嬸多年來卻一直默默的守護我們這一家,說真的,以現在的我,陷入了同樣的困境的話,面對不知感恩的妯娌,我絕對沒那個氣度伸出援手,更何況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去不回的,所以我必須要鄭重的向叔叔尤其是嬸嬸說:『謝謝您!』,謝謝你們體諒我放不下過往的一切無法面對母親,謝謝你們當初一切的幫助,讓母親的怒火可以偶爾消逝,不然…我應該撐不到十九歲就會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對我而言,意義重大!
現在的我,希望自己能擁有一個像叔嬸一家的溫馨小家庭,可以一起歡笑一起享受人生,在孩子大了之後,一樣是一家人心連心,你們兩位都是我的好榜樣!
我最愛的奶奶是我很重要的一把道德尺,她常告訴我很多老的智慧和教誨,也耳提面命我為人處世的道理,雖然她常常〝只對我一人發脾氣〞,但我覺得那是因為她知道我無條件的愛她、包容她、支持她,而且盡力完成她的希望,她也是我重要的心靈支柱,我倆最好笑的對話是,奶奶:『我一直跟菩薩求讓我趕快回去西方享福』我:『不可能啦!我一直跟菩薩求讓你好好待在人間陪我!』通常阿嬤都會一臉好氣又好笑的罵我不可以這樣,要讓他回去享福,可是..我親愛的阿媽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愛妳…妳要好好健康的待著,等著看我女兒出嫁,您要坐大位喔!
剛進入社會時,滿身的刺..我當時的防衛心還很高,老闆稍念幾句,回家就會掉淚,甚至後來乾脆擺臉色,還一度每學期丟一次辭呈,可是辭職完過幾天,就發現〝說真的也沒啥大事嘛!〞就又留下來,直到近幾年,自己也覺得不能再孩子氣,也慢慢從工作中找到方法,建立了足夠的自信,從此才開始一帆風順,也更加確定自己要當個『好老師』的念頭。
感謝亦師亦友的高阿姨,在我犯錯時指正我,讓我有調整自己的機會,感謝您一天到晚丟一些〝不可能的任務〞給我,讓我逼迫自己要十項全能,感謝您在我能力足夠後給我很大的空間發揮,讓我可以挑戰自我..更進一步!
安親班的顏奶奶對我而言是一個很奇妙的存在,我並不是她的親孫女,但我倆很投緣,認識沒多久感情就很好,顏奶奶在我遇到低潮或是想挑戰某件事時,一定會給我一個標準答案,就是『我們雅琪一定可以的,不管妳要做什麼都支持妳呀!』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很多的愛心和信心,讓我撐過了許多難關,所以囉!顏奶奶當然是全世界第二可愛的阿嬤啦!(第一要留給自家的..不然會吃醋哈哈!)謝謝您..對一個缺愛的女孩投注如此多的愛心,讓我的安全感可以迅速建立…謝謝您!!
生命的救贖…生孩子
為何會說是生命的救贖,因為新聞或專家總說〝家暴〞是會遺傳的,很少有人逃脫原生家庭的惡性循環,要嘛繼續對下一代拳打腳踢,要嘛去嫁一個會打自己的老公,這是我內心深處最最擔心的一件事,我怕成為自己痛恨的那個劊子手,再次扼殺另一個孩子的心靈,或將整個家庭推入痛苦的深淵,這是我對自己下的一場大賭注,如果我發現自己會走上相同的路,那我就離婚並將孩子交給男方撫養,之後徹底消失在他們的生命中。
二十四歲時,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入婦產科,這是我第四次做檢查,第一次醫生告訴我胚胎太小,第二次告訴我沒有心跳,第三次直接說:『再留在肚子裡會產生毒素。』,隔天晚上,似乎是知道我放棄了,寶寶就流掉了,我一個人待在廁所面對大失血伴隨著劇痛,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將胚胎排出,我也虛弱的上床睡覺,但…我沒有懊惱,因為我一定會再生回來。
第四次的產檢,醫生的表情非常開朗,他告訴我:『沒問題,這次胚胎形狀很完美!』開心的前往櫃檯領媽媽手冊,心中的激動無法言喻,但我有默默的想,小傢伙上次來該不會是發現爹地媽咪還沒結婚所以縮回去,真是這樣那可是幫了爹地一個大忙啊!因為媽咪一開始是堅持『不要老公要小孩』的呢!結果小孩沒生到,媽咪很阿莎力的對身邊的他說:『不然來結個婚好了..反正也沒事做。』反正也沒事做,就是我結婚的理由,哈哈!沒想到結完婚就發現〝有了〞,媽咪真被小天使擺了一道了。
懷孕的過程中,剛開始連吐了三個多月,後來又因為沒吃對東西寶寶長不夠大,反而是媽咪一直胖啊!後來還因為腸胃炎吐過頭去吊點滴,當時對面的產婦淒厲的叫聲讓我印象深刻,後來醫生說mina是個〝小〞寶寶,用力幾次就能生出來了,我馬上以堅定的口氣回答:『我不要!!!!』不只生小孩的痛,我連事前的陣痛都不要,我要以平和的氣氛迎接我的長女出世,事實上..我是卒仔怕痛啦!不過孩子的爸和阿嬤都支持..幸好幸好!!
生產過程極快,我下午五點進去,五點零八分Mina就正式來到這個世界,聽外頭的筱俐、依如、季嫻說,她們才剛拿出樸克牌要玩,就聽見孩子的哭聲,讓她們三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而且渾身雞皮疙瘩,阿嬤則說哭聲太響亮,一聽就知道是個健康寶寶,我在裡頭努力的含住淚水,看到mina的那一刻,我心中閃過:『怎麼那麼醜?????』事後證明阿嬤想法一樣,只是不敢說出來,幸好很快就變正妹,不然我家嫁妝要十牛車才夠了。
生完孩子就能體會人家說孩子在肚子裡急著要生出來抱,生出來後就想塞回肚子去,這句話真是太貼切了,當初拿來判定是否健康的響亮哭聲,回到家就成了魔音穿腦,每次我一打開尿布寶寶就尖聲大哭,脫衣服也哭,想到就哭,就是要哭,搞到最後…媽咪一起哭,還驚動小姨媽來關心,看這對母女倆是怎麼了。
一滿月我就逃回工作,孩子由保母和婆婆接手,直到近六個月大我才接回,但這時的我不再害怕孩子,因為我知道這是自己的責任,也做好心理準備要全權打理孩子的一生,應該是說,我也已經有六個月的時間有每天睡飽了,所以心情恢復了啦!之前每天都睡不到幾小時嚇壞我這個重眠的新手媽咪了,但一切都漸入佳境,我開始享受為人母的喜悅,開始陪伴孩子成長。
事實證明…我賭贏了,我成為一個愛孩子,處處為孩子設想的媽咪,而且我成功的將自己和孩子的生活融為一體,外人看來是我積極的為孩子安排生活,但事實上所有的安排都包含媽咪的興趣和渴望,我們是一起成長,一起享受生活,更重要的是..我再一次過了一個自己也想要的美好童年!
感謝我的小寶貝Mina,感謝妳成長為那麼貼心可人的女孩,我常向老公說:『我身邊的人不一定喜歡我,但她們都喜歡Mina!』這是她個人的魅力,在我遭遇挫折時,我會躲回她的身邊,只要抱著她一下,我的心就能重新找回平靜,而她不厭其煩每天在我耳邊說著:『媽咪我愛妳!』,這樣的小舉動,也一步步在撫平我心中的傷口,想起第一次聽她叫媽咪、第一次收下的母親節禮物、第一次送她上學、第一次看她上台表演………很多很多的第一次,很多很多的感動,讓我理解到,我的心不是沒藥醫的,它需要大量的愛去灌注,然後…就會慢慢癒合。
敏感、幽默、熱情、大方、貼心、聰明、樂觀、積極…是正面性格
冷漠、杞人憂天、無情、消極、防禦心強、憂鬱、無安全感…是負面性格
發現了嗎?正負兩面不是獨立的,而是自相矛盾的,所以我一直被困在巨大的矛盾中。
正面性格是我〝對外〞所展現的,負面性格則是因為長年的家暴下養成的,與其承認自己是雙面人,我寧可一廂情願的認定陽光的一面才是我真正的樣子,只不過在龐大的心理壓力下才出現那麼多的陰暗面,但不管我願不願意..這些陰暗面都將如影隨形的跟著我一輩子。
真實的我極度熱情,認識了一個人只要一開始談得來,就會非常的熱絡,但過了一陣子,我的陰暗面就會告訴我:『妳確定這人值得交往嗎?』,接著防禦機制就會自動啟動,我會縮回自己的殼中去小心觀察這個人,所以…有時會讓人覺得錯愕,撐過這個階段後,我會將對方視為一輩子的好朋友,說真的,完全讓我推心置腹的人並不多,十根手指頭就算完了,如果這個缺點曾經傷到任何人,真的狠抱歉,因為我先天的障礙就是不相信別人會對我好,畢竟…自己的媽都會傷害我了,還有誰會真的愛我,不過我很努力的在改變這個壞習慣,希望我能成功將心慢慢打開,用最真實的一面去面對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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