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爸媽的,誰不期待自己的孩子過得好?要多優秀出色先不談,至少希望孩子健康、一生順遂吧。但這件事情,沒有想像中簡單。
如果你家裡頭也有個特別的孩子,看《#非常律師禹英禑》的時候,一定格外被觸動。
做爸媽的,誰不期待自己的孩子過得好?要多優秀出色先不談,至少希望孩子健康、一生順遂吧。
但這件事情,沒有想像中簡單。
懷孕時各種產檢,確認孩子心肺肢體都發展好;生產時小心翼翼,就怕過程傷了孩子分毫。寶寶抱在懷裡了,一樣操心各種瑣事。
能做的都做了;但孩子的身心狀態,其實有許多我們做父母的,無法預料的事情。
像是,我的女兒有過動症,ADHD。
發現她有這個症狀,從她跟著爸爸回台北生活、轉到新的幼兒園就讀開始。
———
女兒兩歲那年,我與她的爸爸離婚。孩子跟著我到台南生活,我每個月在上海、深圳待一週,其他時間在台南陪她生活。
我找了間有沙子、雞蛋花樹與大操場的幼兒園,女兒在這裡天天玩到瘋,每天下課我都要用拖的,才能帶她回家。
其實早在小班時,就觀察到她情緒調節的問題。例如她會不停地講話、無法抑制自己亢奮的情緒;憤怒的時候又像個瘋狂的炸彈,她會在教室裡暴跳(真的跳),然後反覆大吼「我就是要!」
老師找我到學校討論這個狀況。資歷都有幾十年的她們,告訴我小朋友有過動症的可能,但年齡還小,只要家長老師互信配合,可以先透過引導與課程矯正。
那陣子,生活跟戰鬥沒兩樣。我與老師密切保持聯絡,有時還得聯手演戲,只為了引導孩子生出同理心,學會與團體協調。
但2020年,Covid19爆發。我失去在大陸顧問的收入,也無法在台南找到適合的工作;為了生計,我讓女兒跟著爸爸回台北生活,我則到新竹去上班。
再捨不得,都比不上經濟出現困難的危機。我告訴自己,趕快讓職涯回到常軌,就能再與孩子一起生活。
但才到新竹工作沒幾個月,我就接到一通陌生來電。
對方告訴我,她是女兒在台北的幼稚園老師。口氣有挫折、有怨懟,我拿著手機,聽老師細數我女兒的過錯:不聽話、不配合、老師說話裝作沒聽見...
最後老師說:「媽媽,如果妳也認同我的教育方式,請媽媽幫我準備尿布跟奶嘴。」
「蛤?」我驚呆。
「如果妹妹再不聽話,我就幫她包尿布、讓她吃奶嘴給同學看,讓她知道,不聽老師話的是小寶寶,不能來上中班。」
———
那週我請了假,到台北帶女兒去醫院身心科做檢查。和藹的醫師伯伯遞畫筆鼓勵女兒畫畫、一面觀察;他說,確實有過動的症狀,於是安排治療師評估。
拿到報告時,上面的量表指數顯示:這是個過動症個案,症狀主要集中在不專注。醫師說,孩子年紀小,先透過課程早療改善行為,暫時不用服藥。
我將報告提供給女兒的老師看,老師依然很強硬地表示:這是很輕微的症狀,孩子還是得學會團體常規。
我懂得老師日日面對吵鬧搗蛋幼兒的疲憊心情,但當週末女兒跟我同住,聽她用絨毛娃娃辦家家酒時說出來的對白,不免心疼:
「你!去外面罰站!」
「你不可以唸中班,你很壞、你是小寶寶,去唸小班!」
我問過女兒,幫她換學校好不好。女兒搖頭,用她有限的語彙表達意見:
「我已經有很多朋友,不需要更多朋友了。」
從離婚到因應疫情搬遷這些變化,已經讓這個孩子換過太多環境。我又問她:「那妳喜歡你的老師嗎?」
「喜歡呀。」她傻呵呵地笑。
過動症的孩子,對他人情緒不敏感。或許這也是一種保護色吧;他人的嫌惡,在孩子的感知裡,並不存在。
用游泳課鍛鍊動態專注,再去繪畫課培養靜態專注,這兩年就這樣磨啊磨地,也總算平安渡過幼稚園階段。
擔心她到普通小學會適應不良,我查找各種資料,最後選定了一間在中山區的公立實驗小學。說明會當天,我牽著孩子的手,看老師帶我們逛學校裡的實習超市、小小醫院,還有童話屋一般的圖書館。最後,女兒以連跑兩圈操場表達她的興奮。
我捧著她紅咚咚的臉頰,為她拭去額頭的汗水:
「寶貝,妳喜歡這個學校嗎?」
「喜歡!」女兒用力點點頭,給我一個用力的擁抱。
———
前幾週,我到一個創業家社群去講課。負責接待我的J是個非常歡樂的女生,說話聲調與語氣都處在高頻的狀態。我看著她,忍不住好奇問了:
「J,妳天天都這麼嗨嗎?」
J轉頭看我,咪咪笑。「喔,因為我有過動症啦。」
今年二十來歲的J說,她從小就診斷出過動症,一直需要藥物治療。她也嘗試過像別人一樣,逼自己專心、安靜,但總是做得比別人差,永遠挫折。
最後,J找到自己的天命:兒童教育。
「我可以一直一直都很活潑,小朋友都超~級喜歡我!」
我看著眼前把每句話說成跳舞般韻律的可愛女生,聽她說如何設計讓小孩熱愛投入的課程;同時,我的腦袋裡浮現的,是女兒小小的臉蛋。
媽媽好希望,妳長大之後,也像這個姊姊一樣,找到自己的熱愛與天賦,興高采烈地生活。
就像《非常律師禹英禑》裡的爸爸,總是擔心自己與眾不同的女兒,能不能在社會上被好好對待。
特別的靈魂,有特別的價值。
禹英禑有神一般的記誦能力,卻會被一道旋轉門困住;她看起來與別人不一樣,但相同的是,這也是個有感情、會愛會受傷的女生。
禹英禑很幸運,有溫厚的上司同事。在法庭上雖然也因為不被理解而自我否定過,但她走出來了。
不管是創業從事兒童教育的J、或是在法庭上奮勇發言的禹英禑,謝謝妳們,讓我這個媽媽看到女兒未來的可能。
接下來,或許女兒也將面對許多困難。做媽媽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一遍一遍地,看著女兒的眼睛,一字一字告訴她:
要相信自己。妳是個很棒的人!
#本文經「大姐不跑三點半 Selena陳珮甄」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