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而不生，這樣好嗎？」這是昨天一位老母親問我的話。她的兒子結婚了，但是明明白白告訴父母：我們不生小孩。老媽媽來看診，順便問我這個年紀也不小的家庭醫師：「阿內干賀？」
我反問一輩子都非常辛苦的老媽媽：妳養兒子，是不是養得很辛苦？
老媽媽馬上稀裡嘩啦，一發不可收拾，一拖拉庫的心酸，通通傾瀉而出。
我再問：妳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得養兒子？
老媽媽愣住了：啊⋯不知道ㄟ⋯
我說：從前的人養很多兒子，是為了「養兒防老」。
認為老了，會有兒子來孝敬奉養，所以，養兒子像在投資一樣，投資績優股，老了就不怕沒飯吃。
可是，妳現在呢？有在靠兒子養嗎？
老媽媽：「當然沒有啊！他們兩個年輕人，賺沒有什麼錢，買房子還要付貸款，自己都養不活自己了，我哪敢要他們來養我啊！我都是靠自己賺錢的積蓄啊！」
我：所以，妳這麼辛苦得養兒子，是為了什麼啊？
我再告訴老媽媽：
兒子要不要生小孩，交給他們自己去決定。
因為生下來，辛苦養小孩的重責大任，是他們夫妻倆在扛，我們沒有辦法幫他們扛，也沒有必要幫他們扛。
如果妳的兒子謹慎考慮之後，覺得他們夫妻的狀況，並不適合生養小孩，我認為那是負責任的態度。
生小孩容易，養小孩困難。
要考慮的事情很多：經濟上應付得了嗎？誰來照顧？願意為孩子而犧牲兩人沒有孩子時的諸多享受嗎？兩人的心智是否已經成熟到足以當另一個生命的父母？
我希望每一個孩子，都是在父母審慎衡量各種能力之下，生下來的；
我希望每一對父母都能對孩子承諾：我帶你到人間，我將對你負責到底。
而不是一時興起，就送出精子，就排出卵子，然後誰料到精子遇到卵子，一拍即合，就蹦出個孩子了！
一個生命就這樣空蕩蕩的誕生，精子和卵子的主人呢？
措手不及，逃之夭夭，
可憐的是莫名其妙被帶來這人世間無辜的孩子。
#本文經「李佳燕家庭醫師」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