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宇拍了一下斐萱：「你們看看，我這個推論對不對？我在想這個洞，或許就是物理學上的蟲洞！」
斐萱轉過身來，訝異地問：「蟲洞？」
說時遲，那時快，ㄧ顆病毒飄了過來，就要碰著斐萱，宏宇趕緊推了斐萱一把，斐萱才閃過病毒。宏宇等斐萱站定又說：「如果這是蟲洞，那必然連接著另一個空間，才會這麼多東西飄過來！」
斐萱若有所悟地說：「你是說這些東西來自另一個空間？」
紹瑜左眉一挑：「據我所知，蟲洞即便有，也是存在時空當中，這裡是腦子，滿滿的腦細胞你清不清楚？」
紹瑜挑釁的語言，讓宏宇本能地調高音量：「可是誰說腦細胞中不能有空間，空間是無所不在的，甚至有物理學家已經討論到空間的量子態，那麼在人類的大腦裡為何不能也是一種空間？更何況，我猜想，腦子裡的夢境之所以離奇古怪，會不會就是因為蟲洞裡大量釋放的訊息，塑造了夢境。理論上來講，黑洞會有訊息釋放……」
斐萱好像若有所悟：「而這些訊息存留遺傳物質上，進而結合成病毒……」
紹瑜聽不下去，直接把話截了！「不可能，夢純粹是腦內化學物質造就的幻覺，跟這些莫名其妙的洞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不是在講一些虛無飄渺的物理理論，我們是在找尋病毒的來源！」
「是的，是病毒的來源，趙教授剛說那東西組成病毒，可是那東西卻是從洞裡面來，那洞的另一邊呢？有沒有可能是另一個空間？你看那東西那麼小，那麼混沌，有沒有可能那黑洞連接的空間是非常小非常扭曲，就好像有一派物理學家所講的，是宇宙發生之初就扭曲塌縮的六次元空間！」
斐萱興趣地問：「什麼六次元空間？」
「物理學上有一派學者把粒子看作是弦的震動，稱為弦論。」
紹瑜還是不耐煩：「這我知道！」
宏宇瞟了紹瑜一眼：「弦論有眾多派系，其中有一派的計算中，認為宇宙應該有十次元，扣除我們現在所知的四次元時空，剩下的六次元，他們認為可能是捲曲的其他六維的時空，我在猜想，洞的後面，是不是就連接這樣的六度空間？」
斐宣滿臉驚訝：「你是說，連接兩個時空的蟲洞就存在在夢境或者大腦裡？」
「這不無可能……」
「猜想，猜想，全是猜想！我們要的是眼見為憑！」紹瑜的聲音幾乎是咆哮的。
「可是這難道不是我們親眼所見，一個能被光被能量放大的洞，你能證明他不是蟲洞嗎？」
「為什麼不行？我們可以進到那洞裡，去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最好不要！我以前曾經想過，這萎縮的六次元是什麼，會不會是一些相反的空間，相反的時間，那極度的擠壓與萎縮絕對不是人類可以進入的，如果真像趙教授所講，這洞裡冒出來的是遺傳物質，那或許煉獄就是基因對異次元空間的殘留想法……」
紹瑜又搶話：「這些都只是你空想的！你的主觀意識這麼強，一定是你主導了這個夢境，所以我們現在才會看到黑洞！斐萱妳也是一樣，妳的主觀意識也左右了我們的夢！所以我們會看到所謂的病毒，你們全都加進了太多主觀，誤導了我們的思考方向！早知道就不該這麼多人進來！我告訴你們，這全部只是我們的腦內實況，這光，是電腦模擬的光，為的是要引動我們腦內釋放觸發夢境的化學物質！你們懂不懂？我們現在所看見的就是我們腦內作夢的情況，只要把這個狀況搞清楚，你們就會知道造夢機是不可能傳染病毒的！可是，這下全被你們毀了……」
一聽到電腦模擬的光，斐萱和宏宇都張大了眼睛，他們楞楞地互看彼此……
１８
臻奇其實是透過螢幕跟斐萱他們互望。
是啊！是電腦模擬的微光開啟了異次元的洞！所以病毒漫流出夢境！
液晶螢幕裡，紹瑜還在振振有詞地標舉自己的主觀看法，但臻奇卻聽不了這麼多，他的筆飽漲著思緒，迸散地狂洩出來：「如果那洞裡飄出來的真的是遺傳物質，那不就是說異次元空間握有主導物種演變的權柄？甚至，那有可能是生命的起源，我們全來自那捲曲的六次元空間，那六次元空間透過夢境裡的蟲洞，釋放DNA釋放病毒，進而創造物種，再藉由不斷的修改使異次元空間的生命不斷茁壯，強大！
這麼說來，我們跟羿鈴他們有什麼不同？
我們不都也是這四次元無生命空間的異鄉之客？
我們佔據這無生命的寧靜遼闊的四次元空間，然後據以為王！
好了，現在卜紹瑜加入了人為的操控，是人造的微光擴大了蟲洞，那蟲洞湧出大量能夠竄改DNA的病毒，竄改了沈毅山變成羿鈴？竄改了藍貓變成娟白？竄改了眾多的失蹤人口變成新的人種？竄改了眾多的年輕人只為了優質的肉體基礎？甚至進而消滅不需要存活的人？現在，這些大量被釋放出來的病毒就要竄改整個……」
激躁的書寫當中，臻奇聽到哥哥開始跟紹瑜對話，他抬起頭，看見宏宇說：「原來是造夢機的微光？我們真是不應該干涉自然的？」
「什麼干涉自然，你說這什麼話？你知道造夢機幫助多少人嗎？幫助多少人實現夢想？幫助多少人脫離憂鬱？這叫干涉？那是不是人應該回到原始狀態？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努力，就像你這個放棄堅持的物理學博士，白白浪費那麼多的教育資源後，逃離自己該堅守的崗位？那才叫不干涉？」
宏宇被紹瑜的態度激怒：「你講話需要這麼偏激嗎？現在的狀況，擺明了已經出問題，自然已經被外力介入了！不是嗎？如果按照人類千年或萬年的歷史，演變只是一種自然的狀況，病毒或許一直在我們的夢境進進出出，但那少量的更改，卻可以使我們相安無事，可是現在造夢機的微光打開這些洞穴，造成病毒大量釋出，難道不能說干涉？」
「真的是病毒改變這一切嗎？病毒真的來自大腦？」斐宣看著躲著眼前紛亂的病毒，腦子也陷入空前的紛亂……
「全部都是胡扯，這個夢境只是你和斐萱利用強烈的主觀意識，把整個夢境套入自己邏輯的想法，才會出現這些洞和毒，如果你們放棄自己的意識，讓夢境自由發揮，根本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哦？是嗎？難道你都沒有想法嗎？你有放棄自己的意識嗎？如果你全放棄了意識，我們怎麼有辦法來到這些腦細胞當中。好啊！我和趙教授現在什麼都不想，我倒想看看，你奪回意識主導權的夢境會是什麼樣子……」
突然，電話響起，臻奇一邊盯著畫面，一邊伸手去接。
「喂？請問卜主任在不在？」
他們還在爭執，斐萱試圖勸解……臻奇對著話筒講：「他在忙。」緊接著，臻奇突然發現他們四週，一個一個的洞，正被一道一道的光打開……
「可是我有急事！」
「什麼急事？」
無數細密的洞，隱身在腦細胞間，正在三人激烈的言談中慢慢開啟……
「我壓不住客戶，他們有人接收到外面的訊息，知道造夢中心被封鎖，吵著要出去！」
他看著畫面，心裡不詳之感猛然而生，嘴上回應著電話：「我盡快通知卜先生，你可能也要趕快跟疾管局聯繫！」
臻奇一邊說，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那細密的洞被打開，散發大量的物質，所有的物質在不斷的聚合中變成各式各樣的病毒，四處漂散……
「可是卜先生說……」
臻奇見他們三個開始閃躲，閃躲四處飄散的病毒……
他突然想到，三個人聚在一起造夢，微光一定更強，病毒也會更多！那病毒在夢境裡不會有作用嗎？
「不行，我不能跟你說了，我去通知卜先生，請他跟你回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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