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06 00:24:16 #
 

入冬以來最強的寒流報到,我才發現這個學期已經接近尾聲。

既然是做學生的生意,寒假期間,「鶇」的人力不用太多,

媖姐讓我先放假,寒假的後半段再回來上班,

下個星期,我們即將進入備戰狀態,為期末考抱佛腳,

所以今天,算是我這個學期,在「鶇」上班的最後一天。

照例,阿時和我負責打烊閉店動作。

我正忙著清理吧台,

阿時站在旁邊,一手撐在桌面上,一手按著計算機,彎著腰,結算今晚的營收。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套頭毛衣,袖口捲至手肘,

毛衣樣式合身、剪裁俐落,顯襯出他上半身結實的線條。

男人味十足。

好看。

不過當然,這種話,我是不可能跟他說的。

我無聲地別過頭,繼續做事。

「木頭人。」他說。

我仍低頭做事。

「木頭人。」

「嘎?」我聽見,暫停正在水槽搓揉抹布的動作。

「妳反應好慢。為什麼妳需要那麼多時間才能讓大腦作出反應呢?妳上輩子是雷龍嗎?要是在遠古時代,妳早就被怪獸吃掉了。以後要是我講木頭人,妳就不能動,訓練一下妳的反應。」

「無聊。」我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這算什麼?整我的新招嗎?」

「怎麼這麼說?這是要訓練妳的反應,不然妳一天到晚不是踢歪桌子,就是摔破盤子的,媖姐都要被妳給嚇老了。」

他說完,走到櫃檯,打開抽屜,把帳本、帳單和計算機放進去。

我默不作聲,低著頭,把抹布擰乾,攤平放在桌上。

不想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都收好了嗎?」他轉過身來問我。

「都收好啦!」

「那走吧!」

我們穿上外套,走出店門口,給大門上鎖,然後拉下鐵門,步下階梯。

外頭的冷空氣撲頭撲臉地迎面而來,我把圍巾又拉高一點,

這時候才發現,旁邊有一抹等待的身影,站在溫度低於10℃的寒夜裡。

「阿時。」身影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朝聲源看過去。

「小茜,妳怎麼在這裡?」

身影從暗處走出來,我才看見小茜是一個身型纖細、皮膚白皙的女孩。

「我來等你下班。想說,很久沒見面聊聊天了,一起去喝杯飲料怎麼樣。」

小茜撥了撥前額的瀏海,一頭卷髮顯然經過造型師設計,時尚而不失優雅;

一張標準的瓜子臉,鑲著不怎麼需要化妝品點綴修飾的精緻五官。

她的氣質,不知道為什麼,讓我一直想到關口里美。

「我不方便。」阿時回答她。聲音裡不帶情緒。

「人家專程來的耶!」

「恐怕要讓妳白跑一趟了,我還要載同事回家。」

「載同事?」叫做小茜的女孩這才發現我的存在,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你讓她坐你的車?」

「對。」

「我懂了,原來是這樣。」

小茜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從頭到腳,一一端詳,

盯著我看的那個眼神,像是要較量些什麼,略帶敵意。

「我只記得你是個念舊的人,卻忘了只要是人,總是會變的。」她對阿時說,聲音聽起來沮喪無力。

阿時稍微移動一下身體,擋住小茜對我打量的視線。

「我猜,這時候,如果我提出復合的要求,你的答案應該是不可能吧!」

她的鼻音很重,似是忍著淚水,極力壓抑著不能氾濫的情緒。

「我有喜歡的人了。」阿時回答。語調仍是不帶感情。

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然後小茜才開口。

「看得出來。」她說。表情泫然欲泣。「對不起,打擾你了。」她微微欠了欠身,故作鎮定地轉頭離去,

背影最後隱沒在寒冷冬夜中。

〝有喜歡的人了〞,我在腦海裡不斷覆頌這句話,

身體裡面,像是被超抽地下水的地層一樣,

無聲地陷落了一大塊,

只是它安靜得讓我沒有察覺。

「走吧!」阿時把安全帽丟給我。

「前女友?」我問。

「要妳管!」

「你就這樣拒絕人家喔?」

「不然勒?」他發動車子。

「太無情了吧!」

「快點上車啦!」他大腳一跨,坐上他那輛紅牌的重型機車。

「一個女生被這樣拒絕,很傷的。」我坐上車。

「妳很吵耶!」

我和他就這樣拌嘴,你一言,我一語,直到消失在路的盡頭。

(原作者於 2010-12-06 00:34:25 重新編輯過)

(原作者於 2010-12-06 00:36:42 重新編輯過)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07 17:05:48 #
 

感冒好一點了,雖然仍是鼻塞中,但是頭沒那麼痛了。

我的感冒還是好得慢....

其實誰是誰,答案已經明朗化,問題是能不能相認呢?

請大家耐著性子,陪著愛拖稿的笨蛋豬一起看劇情如何發展囉!

TO ㄚ西

妳連在醫院都還要等〝臉紅心跳〞的鏡頭啊?

不是應該要專心餵奶擠奶嗎?

真是輸給妳了....

最近,老公開始吃阿時的醋,

說我陪他的時間少了很多,

還問我,是不是因為現實生活太無趣乏味,

才轉而回憶戀情和杜撰浪漫....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08 11:42:12 #
 

奇數女孩:

台北已經連續下了三天的雨,沒有停過,又濕又冷,十分惱人。

今天稍早,我在有線頻道看了一部老國片,片名叫「又見操場」,是描寫高中生的校園電影,片中有一段內容是這樣的:一個老爸爸期望他兒子好好讀書,考上大學,可是這小孩不怎麼用功,就連繼續在高中待下去都成問題。忽然有一天,老爸爸過世了,貧窮的家沒有遺產,唯有發現一個小紙盒是要留給他的,打開一看,裡面是一疊鈔票,上頭蓋著一張紙,上面,端端正正寫著「大學註冊費」…他哭了。

我也哭了。

我父親在我國中的時候過世。十一年前的早上,他就這樣走了,對九十歲高齡,而又有病痛在身的他來說,不能算是痛苦,而是一種解脫。他曾說:「爸爸的身體 就像一間漏水的破房子,這邊修好了又那邊漏。」

那一早,我正在上童軍課。那節課,是教我們將小型的野外瞭望台組合成形。怎麼也沒想到,當我堆砌著木造模型,以白色細繩將它們連結一塊的同時,在這個寧靜的課堂瞬間,父親生命節奏已然永恆靜止。

媽媽一整天都沒有通知我,想讓我好好上完課。到了晚上六點多,我尚在國中變相補習的輔導課中,才看到舅舅站在教室門口,向老師示意要找我。

「你爸爸過世了,回家吧!」他說。

到了家樓下,殯儀館的車停在那,父親已被送上車了,我帶著書包,也和媽媽上了車,往殯儀館直駛而去。

開車的司機先生,並不太體貼,一路上開得頗快,顛顛簸跛地,把躺在後面的父親遺體,震得很厲害,活人若這樣躺著,一定會腦震盪。車子上了一個高架橋,兩旁都是隔音板,每過經過一段橋的接合縫,就是一次很大的震動,我看到媽媽不忍地回了好幾次頭。

現在,我知道那叫建國高架橋。

到了殯儀館,父親的遺體被放在一個鐵制的推車上。不同於病床,不用考慮到躺在上面的人會不會冷,所以沒有布,只是讓軀體貼緊了那冷冰冰的鐵板。

我凝視著他,心裡想:「這對我來說,是重要的一刻。」

回到家,躺在床上,啥也沒想。

我一直沒有哭。

從國小五年級開始,爸爸的身體就走下坡了,也許是早年在日本數十年的飲食習慣所致,他因為胃腸癌轉移到全身而衰竭死去。也可以說,他是真的老了,免疫系統已經崩潰了。爸爸去世前的這些年,每次看到躺在床上的父親,總會停下腳步,不為其他,只是看看父親的胸口,是否還有起伏。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爸爸比別人的都老上許多,也曾因為在老師給的「家庭調查表」上,填寫父親年齡是85歲(當時),而被老師指責說謊。

父親留了什麼給我?我想,是對生命的態度吧!他常常用日語說:「生命就如同飄落的櫻花。」我一直不懂深意,直到高三那年三月,到日本去賞櫻,怵然看見飄逝滿天的櫻花花瓣。好美,好美!只是心中一直可惜著花瓣落了一地,再也不像剛剛炫目繽紛的櫻花雨了。

剎那間我懂了,生命的美,在於它消逝的過程,因為它不能重來,所以才讓我們深切地去體會。就如同櫻花瓣在空中的漫舞及旋轉,時而正,時而反﹔時而東,時而西,它終會飄至地面停止,但它舞動起來是多麼美妙!

直到出殯的前一晚,我才因為想念父親而哭出來。也許是因為從小就有心理準備,所以並不愕然事實的到來。不過,對於父親的思念,卻不曾停息。我發現,時間並沒有沖淡些什麼,反而使這一切的回憶像被暈染開來,不停蔓延伸展。

電影是喜劇,看完之後,嘴上是笑的;心中,卻是一陣陣不停地,讓父親的身影佔據。

偶數男孩WALLY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08 16:46:25 #
 

正如同我之前所說,

信件的部份,很多是當初和老公做筆友的時候,

真實的內容。

所以,這封信算是老公寫的。

我只是為了考量篇幅和易讀,把好幾封信濃縮、整理在一起。

老公對於自己的父親有很深的依戀,

和他討論過之後,他同意把這個比較內心的部份放上來,

好讓阿時的形象和個性,能更鮮明、更完整。

另外,狗兒媽提到 松隆子的「何時會有櫻花雨」,

我特地去找檔案,很好聽!

找到中文歌詞,跟大家分享──

===============

春光擁抱著我 

獨自一人隱隱啜泣

沒有一句告別的話 

不知怎麼地

遠離的他 容貌在我心裡甦醒了

一直以來 都是你守在我身邊

而我什麼都沒做

當我想到 要告訴你

你已沉默 遠去

如果對你說聲謝謝 或許就是永遠的別離

沒有結果的旅程 何時何地再相會

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卻不知何時能實現這個心願了

你安詳平靜的睡顏

唇 輕輕地觸碰你

淚 卻不知覺地掉了下來

櫻花 如雨般飄落 我的夢乘彩虹而去

你到天上去 你讓我獨自一人

 

「晚安」這句話已成永恆

我一人自言自語 抬頭仰望

這條街 天空是如此青藍

窗外下起櫻花雨 我的夢乘彩虹而去

你已到天上去了 留下我一個人

如果對你說聲謝謝 或許就是永遠的別離

這沒有結果的旅程 何時何地我們還能再相會

(原作者於 2010-12-08 16:48:07 重新編輯過)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09 23:44:01 #
 

傷心?我有嗎?(/”≡ _ ≡)

話又說回來,昕媽,

「何時會有櫻花雨」妳到頭來是找到了沒呀?

訓練有素的猴子我也遇到了,

所以最後是上無名去找。

TO 狗兒

個人覺得這首歌跟我比較有共鳴。

基本上,阿時是個音癡,舉凡有關旋律或節奏的聲音,

遇見他都像在對牛彈琴。

TO 喬喬A麻迷、香煎荷包蛋

〝這時候與阿時算交往了嗎?

不然為何會載版媽下班ㄚ?〞

會在下一集說明。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10 14:05:20 #
 

惡魘!驚醒。

我猛然起身,坐在床上,回頭看見枕頭已經濕了一大片,

分不清楚那是汗水還是淚水。

又是那個夢。國中畢業以後,很少再夢見他。

夢中的我已經長大,但還是怕,還是只能沒命似的跑;

而在後面追趕我的男人,一點都沒變,

拎著酒瓶,滿臉鬍髭,叼著一根香菸…

我摸了摸臉頰上,靠近眼尾下方的印記。

那是一個顏色很淡的疤。

是他用煙頭燙的。

那一夜,媽媽終於決定,帶我一起離開他。

等心跳漸緩,我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

把WALLY寄給我的信又再看了一次。

原來我們都來自單親家庭,

但我羨慕他,

有個能值得回憶,和懷念的父親。

盥洗完畢,我回到桌前,上妝,

用遮瑕筆、粉底、粉餅,

一步步,一步步地把臉上因為燒灼而留下來的痕跡,

一點點、一點點地敷蓋掩藏。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10 14:06:22 #
 

回咖啡店上班的這天,大家都仍在放寒假,

學校週遭的環境顯得格外冷清寂寥。

一整天等不到客人,我和媖姐竟也各自端著一杯咖啡,

坐在最靠近櫃檯角落的座位,言不及義地閒聊。

「妳跟阿時交往到哪個階段了啊?」

媖姐的問題讓我差一點被咖啡嗆到。

我舔了舔嘴角旁邊的奶泡,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沒有跟阿時交往啊!我跟他是不可能的組合吧!我們常吵架耶!阿時只會惹我生氣,不是我的菜。」

「你們兩個挺搭的啊!在我看來,與其說阿時惹妳生氣,我倒覺得妳比較像在跟他撒嬌鬥氣。妳對其他人的容忍度就很高。」

「媖姐想太多了啦!而且我不喜歡騎重車的人,會騎那種大車,多半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自卑。」

「阿時自卑?聽起來好像妳對阿時有一點偏見。」媖姐拖著腮對我說。

「要不是因為一開始他那麼傲慢,我對他就不會有那麼深的偏見。」我咕噥著。

「媖姐怎麼這麼有想像力?把我跟阿時配成對。」我不解地問。

「我看妳坐他的車,以為你們在交往。」

「當他的女朋友跟坐他的車,是兩回事吧!更何況,不是妳叫他負責載我回家的嗎?說是下班時間太晚,擔心女生安全,所以要男生負責載女生回家。」

「哦~搞半天,原來妳不知道。」媖姐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那個臭阿時!我看他一定是完全拿妳沒辦法,才使這種心眼。」

說完,媖姐把杯子裏面的咖啡一飲而盡。

「我聽不懂欸,媖姐。」

「阿時曾經詔告天下,說他的車只載自己的女人。」

媖姐說得輕描淡寫,可我聽了卻感覺背脊發涼。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大叫。

「我知道妳不知道。」媖姐仍是一派輕鬆地說。

「我以為是妳要他載我的!」

「這種事情哪能勉強。一開始我不讓女生上晚班,是怕夜裡女生太晚回家會不安全。結果有一天阿時自己跑來,請我把他跟妳一起配晚班,我說我有規定,他說他會負責妳的安全,那我才答應他的。」

媖姐把前因後果說個清楚之後,

我覺得自己被陷害了。

〝什麼東西嘛!明明就已經有喜歡的人,還放這種煙霧彈!〞

所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阿時的車不能坐,就只有我不知道是吧!

因為我看起來好騙、好欺負、好說話嗎?

〝我有喜歡的人了〞,當時他是對小茜這麼說的,

語氣是那樣篤定、有力;信誓旦旦地,帶著不容分毫懷疑的絕對。

既然如此,幹嘛製造這麼大的遐想空間,讓人誤會?

我越想越氣,越想越火大。

「妳在那邊生氣也沒用啊!如果不再想坐他的車,等開學了,妳直接找他,把話跟他說清楚不就好了?」媖姐把喝完的咖啡杯收起來,端回吧台。

我仍是氣惱。

原本美好而愜意的下午茶,

因為一個不在場的傢伙,

一段〝原來如此〞的對話,

一個我最後才知道的真相,

就這麼給毀了。

此刻,冬日午後的咖啡店內,卻是瀰漫著淡淡的煙硝味。

(原作者於 2010-12-10 14:08:06 重新編輯過)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10 15:20:44 #
 

偶數男孩:

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

雖然很想用平常心,就像無數個平凡的日子一樣度過這天,但是,還是偷偷期待,於是整天疑神疑鬼的。

事實上,我的生日總是在寒假的時候,總是一個人靜悄俏地過。

真是矛盾啊~希望自己要更體恤他人,不願忙碌的家人朋友在工作、課業繁重之餘,還得苦苦思索某某某的生日該怎麼辦,同時卻又想藉此證明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地位......

其實是自己臉皮太薄了吧!明明有的人會在好幾天以前,開始到處宣傳自己即將到來的生日。

結果,這天,果然什麼都沒發生。

以後,還是躲起來一個人過生日吧!

躲起來,放一片最喜歡的音樂,換上最舒適的純棉上衣,再拿一本書看到下午,和世界一起打瞌睡。

也許,有人慶祝,並不是過生日的本意。

可能真的是暖冬,盆栽靠近土壤的地方,長了一片很小很小很小的綠葉。

突然發現,生日是要讓自己給自己多一點祝福。給自己更多鼓勵,要改變,要更認真地生活!

然後,可以謝謝每一天,都是充滿機會的開始。

祝我生日快樂,祝你情人節快樂。

奇數女孩ZARA

(原作者於 2010-12-10 15:22:49 重新編輯過)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10 17:19:04 #
 

真的不是要吊大家胃口啦!

我知道我寫得已經夠慢了~ > <

寫好了還不放上來,我心裡也過不去。

為了不讓大家瞎急,

先來預告一下,

下一集既沒有相認,也沒有臉紅心跳的場面,

是吵架!

跟阿時吵架。

所以,請放心回家,好好地陪老公、陪小孩,睡到自然醒。

笨蛋豬去做晚餐嚕~

笨蛋豬
笨蛋豬 2010-12-12 18:20:26 #
 

寒假的時候,接到蕾蕾的電話。

「妳很不夠朋友耶!妳這個人怎麼心機這麼重?」電話另一端的蕾蕾,劈頭就說。

「怎麼了?」

「妳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分手了嗎?告訴妳,妳做夢!」

「妳在說什麼?」我仍是一頭霧水。

「妳知不知道搶好朋友的男朋友是很不要臉的行為?」

蕾蕾越說越離譜。

「到底是什麼事,妳說清楚一點好不好?」

「什麼事?妳還問我什麼事?妳也太會裝了吧!妳為什麼要跟致恩學長講獅子男的事?」

蕾蕾越說越激動。

結果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蕾蕾,妳有沒有想過妳一直對他說謊,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如果獅子男在路上遇見你們,那樣不是會更難堪嗎?」

「那也是我的事情,用不著妳雞婆。」

「好,那算我多事。」

「妳可以不要再搞破壞了嗎?」

「搞破壞?」

「我已經知道妳暗戀學長的事情。」蕾蕾言之鑿鑿地說。

〝天啊!我怎麼會沾上這種腥?〞

「蕾蕾,我不管妳這種豐富的想像力是怎麼來的,但是我對妳的致恩學長,一點興趣都沒有。」

「妳演得很像,但是,學長親口告訴我,說妳暗戀他。」

終於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可我真不懂李致恩幹嘛跟蕾蕾扯這種謊。

「他說我暗戀他?李致恩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總之,我要告訴妳,致恩學長說他選擇的是我,不是妳,他不會喜歡妳。妳如果還有點羞恥心的話,就不要像個花痴一樣自己貼上來!」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留下還拿著話筒的錯愕的我。

〝我招誰惹誰了?李致恩喜不喜歡誰,關我屁事啊?〞

就這樣,我們寒假唯一一通電話不歡而散之後,

開學到現在,蕾蕾沒有再跟我說過一句話。

連帶班上幾個和她走的比較近的女生,

看我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

有時候她們會站在一旁,對我指指點點,然後竊竊私語。

或者是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我,彷彿我是二戰時期和納粹通姦的女人。

偶爾幾句「做作」、「不要臉」、「心機好重」,

故意拉高拔尖的音調,似是希望要讓我聽到。

不知道為什麼,和蕾蕾決裂後的這一切,並沒有讓我心情起很大的波瀾,

既不傷心,也沒有悲哀,更不會難過,

只是感到淡淡的無奈。

倒是被李致恩幻想我暗戀他,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倒楣。

最近鳥事特別多,

雖然我不信拜拜,但,是不是該去行天宮燒個香什麼的?

走著走著,就要走出教學大樓的時候,我才發現天空正下著雨,

這雨也不知道已經下了多久,地上是濕的。

對了,氣象報告說鋒面報到,濕冷的天氣將會維持一個禮拜,

所以出門的時候,我還特別記得帶傘…

〝對啊!我的傘呢?忘在公車上了!真是豬腦!〞

就在我仰著頭,瞪著灰濛濛的天空,像是等著要發現什麼天啟的時候,

一個渾厚的嗓音自我背後響起,一把白色的雨傘映入眼簾。

「又把傘忘在公車上了對不對啊?」

是阿時。

看樣子有人自動來討罵了。

「我有多帶一把傘喔!妳只要講三句『阿時你好帥』,我就把傘借妳。」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自顧自地走進雨裡。

早春微寒,細雨扎在皮膚上仍是冷得沁骨。

阿時跟在後頭,想替我撐傘。

我沒有理他。

「怎麼啦?心情不好?」

我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差點跟他撞個正著。

「你為什麼要讓我坐你的車?」我問。

「因為媖姐說…」

「媖姐說你的車只載女朋友」

「那又怎麼樣?」他聳聳肩說。

「你明明就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要製造這種曖昧話題?把關係弄得很複雜你會有成就感嗎?」

「妳是聽誰說我有喜歡的人?」

「上個學期,最後一天上班的時候,你以前的女朋友來找你,我親耳聽見你這樣跟她說。」

「那個人是妳。」他定定地看著我。

「什麼?」

「呼!」他深呼吸一口氣,撫著自己的額頭。「我的老天!我要告白幾次妳才能懂?我喜歡的人是妳,我喜歡妳。」

我愣在那裡。

雖然他整句話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但那四個字,我是懂的。

意想不到的答案讓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只覺得目前的場面令自己困窘,

於是心裡無端燒起一把無名火。

「那我不想讓你喜歡行不行!」我氣得跺腳。轉頭就走。

「妳不讓我喜歡也沒關係,把傘撐著吧!會感冒的。」阿時跟上來,要把傘遞給我。

「會不會感冒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吼他。

踩著的每個步伐,都像是想把地磚踏穿了一樣。

聽見我這樣說,阿時眉頭一擰,停下腳步,臉色變的很難看。

我大概又自顧自地走了兩三步之後,聽見他在後頭大喊。

「妳就是這樣!妳知道妳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我不可置信的回過頭。

〝他到底想說什麼?他還想評論我什麼?〞

「妳不但敏感、防備心重,妳最大的問題出在妳那該死的自尊心,妳知道嗎?是妳的自尊心把妳自己困住了。妳明明不孤單,但是妳硬要把所有人都推開,妳就那麼喜歡一個人顧影自憐嗎?」

我從他臉上的表情知道,這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但是他後悔得太遲。

我雙手緊握,用力得手指關節都隱隱泛白。

很奇怪。對於別人不著邊際的謾罵或沒有根據的毀謗,

我都可以不在乎、不當一回事,

但是對於阿時一針見血的批評,我竟然一點都不能容忍。

我站在哪裡,怒視著他,氣的全身發抖。

無法遏止的斗大淚珠,一顆接著一顆從臉頰上滾落。

阿時的表情,像是知道自己把女生弄哭的幼稚園男生一樣,

手足無措又焦急狼狽。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他走過來道歉,仍是替我撐傘擋雨。

阿時的話,像是打開了什麼的開關,

一種陌生的情緒以排山倒海之勢襲捲而來,隨著止不住的眼淚傾瀉而出。

「你懂什麼?」我嘲他大吼。

「對不起。」

他想走近我,我用力把他推開,力道之大,連身形偉岸的他都踉蹌了一步。

「你懂什麼?我問你你懂什麼?你憑什麼評斷我?」

他不說話,只是忡忡地看著我。

「你懂什麼?當一個人越是一無所有的時候,自尊心越是重要;如果沒有這該死又倔強的自尊心,我都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了。」

我說完,淚水又再一次潰堤。

我用外套的袖子把眼淚擦掉,新的淚水馬上又照著舊軌跡滑落。

視線一直都是模糊的。

懂事之後,就沒有在人前這樣哭過。

因為從小我就知道,哭也沒用,大人沒空處理我的問題。

久而久之,也就不再示弱。

我哭了很久,像個孩子一樣。

他靜靜地撐著傘,一直沒有離開。

我只注意到傘緣的雨滴,落在我的肩膀上,又濕又冷,

卻沒發現初春的雨挾著寒風,歪歪斜斜地飄著,

把他的背拍濕了一整片。

結果,淋了一下午的雨,我卻意外的連一聲咳嗽都沒有,

倒是號稱〝不死鳥〞的阿時,竟難得地感冒了。發燒了兩天。

我想,關於會對阿時撒嬌的這件事,

也許媖姐是對的。

圖解媽媽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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