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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歲女兒被宣告癌症末期,為何她還能每天大笑三聲?「一個約定」讓父母微笑面對女兒罹癌的人生

我們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叫Oliver,小女兒是Mina。Mina從出生以來一直就是個頭好壯壯的健康寶寶,好吃好睡,成長曲線也一直都很好。從小就是一個永遠面帶著微笑,超級好帶的可愛寶貝,加上她圓滾滾的臉蛋和總是笑瞇瞇的表情,總是大家的開心果。

但在2012年9月的某個晚上,Mina說她腳痛,一開始我們以為只是成長過程長高有的成長痛,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Mina沒有其它不舒服所以我們不以為意,只能繼續觀察。

3歲女兒被宣告癌症末期,為何她還能每天大笑三聲?「一個約定」讓父母微笑面對女兒罹癌的人生_img_1
圖片來源/SMOK 老宅甜所臉書

觀察一陣子後發現Mina喊腳痛的頻率越來越頻繁、走路姿勢怪異,出現蹩腳,偶而臉色蒼白,沒有感冒症狀卻莫名持續低燒,偶爾會說她的背好痛。和姊姊到公園玩時會莫名的大哭,喊背痛,半夜甚至會被痛醒而大哭,莫名的盜汗,晚上睡覺根本沒辦法好好睡……孩子睡不好,大人也無法安心入睡。就連每天很喜歡去的幼兒園也變得不喜歡了,每天早上我帶兩姊妹去上課時,Mina就會變得焦躁不安,情緒崩潰開始大哭,不讓我們離開,原本很獨立的她,變得很黏我們,一次又一次的異狀讓我們很擔心,帶她去常去的小兒科看診檢查。除了發炎指數稍微偏高外,也都沒發現什麼異狀,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和小兒科醫師討論後,我們決定帶Mina到大醫院檢查。

2012年10月18日這天,我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帶著Mina到醫院檢查,雖然完全沒有經驗,但想說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到醫院還和Mina說,看完醫生再一起去公園玩、一起去吃美食喔。醫生聽完Mina的症狀後,安排驗尿、抽血、胸部X光等檢查。檢查完想說看個報告應該就可以離開了,但沒想到竟然是晴天霹靂的開始。

回診間看檢驗報告時,看著醫生的表情凝重且面有難色看著報告,我們看她在電腦上搜尋著……腫瘤……相關的訊息,凝重的神情讓我感到心跳加快、坐立難安、一股不安的湧上心頭。Mina雖然年紀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她似乎也感受到大人焦慮的情緒,那無辜的表情與焦慮的眼神,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整個診間瞬間充滿不安的情緒,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特別的緩慢的煎熬。

沒多久,醫生打破平靜:「X光報告有異常,前縱膈腔有陰影應該是有腫塊,妳女兒的情況非常嚴重,我已經聯絡血液腫瘤科醫生了,今天必須馬上安排住院需要做更一步的檢查才能確認病狀。」

天啊!怎們會?
這不是真的吧?老天爺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怎麼會這麼嚴重,不是看完報告就可以回家了嗎?
心中充滿是疑問,也充滿恐慌,腦中一片空白!

我整個人嚇到全身發抖,看著我年僅三歲八個月大的寶貝女兒Mina。

此時Mina帶著失望的表情問:「爸爸媽媽我們不是要去公園玩嗎?我要和姊姊一起去玩盪鞦韆溜滑梯耶。」

看著天真善良的她,我們帶著複雜的心情,安撫著Mina:「醫生說妳生病了,今天必須住院觀察,等出院了再帶妳去公園玩喔!」乖巧的Mina沒有哭鬧,默默的點點頭,我們只好無奈地帶著女兒跟隨護理人員辦理住院手續。

由於妹妹的病情尚未確認,所以我們夫妻倆只得在醫院陪她不敢離開。此時的我們除了要處理和調整自己悲傷難過的複雜情緒外,更要照顧兩個女兒,除了安撫Mina的不安情緒外,還必須安頓大女兒oliver,畢竟她也才五歲,平常和妹妹感情很好,非常疼愛妹妹,兩人每天一起吃飯、睡覺、玩樂、上學,形影不離。現在姊妹倆被迫必須分開,我們逼不得已只能暫時將她委託給阿姨照顧,心裡覺得很對不起她,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是,真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妹妹生病這件事,她年紀還這麼小,能理解妹妹生的病這麼嚴重嗎?接下來會有一大段日子,妹妹可能必需住院治療,爸媽會花多些心思在照顧妹妹,姊姊能體諒嗎?一家人分開生活,她能接受嗎……即將面臨的問題一一浮現在腦中。

Mina想到緊密的一家人之後有可能被迫分開,就感到無奈與失落。彷彿雷擊的遭遇讓人措手不及,也難以接受,瞬間好像來到了世界末日。

老天爺的這個玩笑我們該如何接受、如何面對?

我多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一覺醒來一切裂縫平息,生活回歸正常。但已成事實,怎麼躲也躲不掉。我告訴自己,難過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我們可以難過可以哭,但日子還是要過,孩子們都需要我們,我們不能倒啊!

於是我們決定好好面對,夫妻倆躲起來Mina抱頭痛哭後,眼淚擦乾,告訴彼此,要一起面對。

冷靜過後,不禁回憶過往,童裝事業從無到有,慢慢步上穩定,在事業之外,也兼顧家庭,我們一家和樂融融。記得有一次,帶女兒去東京的三麗鷗樂園遊玩,因為兩個女兒都很愛HELLO KITTY,樂園關園前的遊行女兒更看得目不轉睛,我永遠記得這一幕,我望著女兒們的背影,瞬間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人生有這樣幸福的家,我就心滿意足了,好希望就這樣一直幸福下去,沒想到天不從人願。 如今,Mina生病了,老天爺跟我們開了這麼大的玩笑,我們一家人的幸福是否從此就要被悲傷給淹沒了呢?

每天都要哈哈哈,大笑三聲
Kenny

自從Mina生病確診後,我們沒有時間怨天尤人,我們沒有時間問到底為什麼?我們沒有時間抱頭痛哭,我們更沒有時間失落和自怨自艾。

因為我的兩個女兒這時都超級需要我們,我們是她們的全部,我們更是她們力量和希望的來源。因此我每天都必須打起精神,表現自信,充滿力量。我這麼做,孩子才會放心。

我每天給自己一個要求,應該說是一個功課,就是「每天都要告訴自己要微笑」,每天也要帶著Mina一起微笑。到後來已經不只微笑,還要每天大笑三聲。不要小看我們這三聲「哈哈哈」,這可是我們在醫院的活力來源。因為每次大笑三聲時,我跟Mina總是會笑得東倒西歪,我們總是覺得彼此大笑的表情很好笑,也常常互相取笑對方。

為了貫徹「哈哈哈」守則。我還到處去尋找有關的繪本陪伴Mina一起閱讀,我們特別喜歡《沒關係》(崔淑熙/上人文化出版)這本繪本,故事在敘述每個動物都有缺點但也有獨特的優點,最後問主角:「那你呢?」主角說:「沒關係我有世上最開心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看到這裡,我跟Mina總是會一起大笑、一起保持好心情。

有一天,Mina問我:「為什麼要規定每天一定要大笑三聲呢?」

我說:「因為大笑有治癒效果,可以把病毒和不好的東西趕出我們的身體,這樣才會更快好起來。我們快一點治療好,就能快一點出院,快一點回家和姊姊一起玩,快一點回學校上課,快一點每天開開心心的喔。」

Mina很認真地看著我,臉上露出著淺淺的微笑。我知道她聽進去了,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Mina聽得懂我的意思。她當時的表情也在告訴自己,她要這麼做,她一定要這麼做,因為Mina超級渴望和姊姊在一起,不管是一起玩還是做什麼都可以。

有一天Mina午休起床,情緒很不好,有點鬧脾氣。或許是因為當天的治療讓Mina很不舒服,因此整個人都懶懶的,什麼都不想做。於是我就跟Mina她說:又到了我們的「哈哈哈」時間了喔。說完後,Mina完全沒反應,皺著眉頭在生悶氣,踢著小腳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嘴還嘟嘟的。

我意識到Mina心情不好,但我的目的是讓她好心情,所以,這個時候扮鬼臉和搔搔癢就必須要適時登場了。在一小段扮小丑的時間過後,我接著表明,我們要用「哈哈哈」來治療我們的身體喔,這樣我們才可以趕快出院和姊姊在一起。接下來看到Mina認真思考的表情,過了一下,我們的病房就聽到好多聲「哈哈哈」。

由於我們兩夫妻要輪流照顧兩位女兒,但女兒總是愛黏媽媽。特別是在治療期間,Mina更需要媽咪的陪伴。我當然會吃醋,但我也可以理解,因為從小我也是愛黏著媽媽。

每當我來換媽咪的班時,Mina總是會上演糾結「內心戲」,而且是深層的那種。首先,會先發現Mina不太說話,有時不理媽媽,有時不理爸爸。Mina她在壓抑自己的情緒,我知道她不想媽咪回去,她想要媽咪留在醫院陪她。媽咪當然也想留下來陪她,但姊姊Oliver也需要媽咪,還有當時我們還要經營童裝店,必須輪流回去店裡坐鎮。畢竟要有穩定收入,才能負擔得起這龐大的治療費用。

當內心戲告一段落,媽咪準備回家時,才是最令人頭痛的時刻。除了抱抱和好幾次的Kiss外,就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大哭。小孩難過,大人也不好過。好幾次我也忍不住偷偷掉淚,當然,眼淚絕對不會在我臉上停留超過一秒鐘。我會馬上拭去眼淚,收起不捨的心情逗Mina笑,安慰她,也順便調整我自己的心情

這真的好難,我相信硬著頭皮把門關上離開病房的Sammi,一定比病房內的我們更不捨。我到現在還沒問過Sammi她的心情,但我根本不用問就知道她的不捨,因為我就偷偷掉過眼淚,只是不敢跟別人說而已。我常常說,轉換心情是一個好難克服的挑戰,即使經歷了很多次我還是學不來,但是遇到了,所有不可能克服的難題都要想辦法去面對。

Mina真的很勇敢,這是好多人對Mina的稱讚和鼓勵。

走過一次一次的療程,一次一次的住院、出院,「每天告訴自己要微笑」這件事變成了一種重要的「習慣」。

有的時候,Mina還會轉過頭來提醒我,今天我們還沒有大笑三聲「哈哈哈」喔。而那本哈哈哈的繪本也一直陪著我們輾轉在不同病房,更一直陪著我們面對所有大大小小的挑戰。

不管我們遭遇到什麼挫折難題,所有的負面情緒:大哭,不捨等,最後我們都會用「哈哈哈」來終結。

無論未來會是什麼風景,就算心裡再怎麼苦,每天告訴自己要微笑面對,當你微笑了,心也跟著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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